99. 野百合也有春天

  【作者:Forrest】

  最近的假期没有太多的地方走,于是就在flash.163.com上随意浏览,其中有一篇作品是MTV版的《野百合也有春天》,听着罗大佑苍凉的嗓音与朴实无华的歌词,我的心绪不禁为之而波折,本来已经归于平静与近似麻木的心灵又一次被触动,尘封的记忆不禁让我再次回首。

  那是6年前,我深爱的女朋友因为其他原因不得不离开了我,那时我陷入一种近似绝望的心情之中了,没有任何人能帮我摆脱这样的悲哀,我当时还是一个现在认为的白领阶层中的一员,所以钱不缺,但残缺的是自己的心理。于是那段时期是我现在看来最悲观最灰色的时期,还好,应该庆幸当时的社会风气要比现在好,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密布许多挂羊头卖狗肉的地方。于是我选择了自己把自己灌醉,经常是左脚踩右脚的漂回家去。多次在酒醒时分心情会更加的变坏,但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漂回街上,于是抄起床边的爱华T28MK2收放机来听电台的节目,由于爱华机(或者说是日本收放机的共性)—-耳机软线就是该机的FM波段的天线,所以要是收听信号弱的节目需要用手拉直耳机线,但那时我已经没有这样的心情,于是酒醒时分的收听任务就落在刚买到手不到一个月的雷登PR216数码调谐收音机上。

  把216的自动搜索打开,在FM105.6的位置机器自动的停下了,扬声器里隐约穿来有电台信号的声音,(在这里说句题外话,当时本地的FM节目在那时经常是一些点歌节目,经常是“我要把这首歌献给我的男(女)朋友XXX”所以我极其厌恶这样的节目。)把216的天线全部拉出,然后调整机位,扬声器里传出比较清晰的语音了,在11点正点报时后,一阵清脆的抒情的钢琴独奏曲中传出一个富有磁性的女性的声音:“你好,我是赵徽,这里是赵徽工作室……”作为当时的我,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远地的FM节目,在烦躁的心情与好奇心的支配下,我开始听下去了,在节目里,她没有像现在的夜间节目主持那样忙天慌地的去接听众的电话,而是开始讲她今天的心里感受与今天在上班途中所见的事情,然后才开始接听众的电话,在电话里,一个面临家庭破裂的妇女的苦恼与怨言都说给她听,她只是默默的在听,如同守侯在收音机旁的其他听众一样,同时也插入了她简短的自我见解,这样的主持人的风格不同于现在的节目主持人,我知道,赵徽的解释与轻言劝解对于那个妇女是没有用的,但她明白,只要给对方一个一吐苦水的地方,将比千言万语的不切实际的劝解要有用的多。40分钟后,那个妇女的苦水说完了,赵徽又劝慰了她一下,然后为她放了这首《野百合也有春天》:

  仿佛如同一场梦,

  我们如此短暂的相逢,

  你像一阵清风轻轻柔柔吹入我心里,

  而今何处是你往日的笑容,

  记忆中那样熟悉的笑容。

  你可知道我爱你想你念你真情永不变,

  难道你不曾回头想想过去的誓言。

  就算你留恋开放在水中娇柔的水仙,

  别忘了寂寞的山谷里野百合也有春天……..

  老实说,我那时已经被深深的感动了,我不知不觉已经听到这个节目的结束,当赵徽在话筒边说“各位听友,我们明天同一时间见”后,我才关了机,在随后的几个月里,我天天(除了星期六与星期天,由于没有她的节目)都在收音机旁用心去听,用心去体会,渐渐的,我不再那么悲观与哀愁,同时通过收听她的节目以及她的独白以及与听众的交谈,知道了她的生活经历,她的喜怒哀乐,她的人生观,真的,现在我回头想想,还是要感谢赵徽,是她通过收音机帮我摆脱了我最难熬的那段岁月。收听赵徽的节目的时间长了,所以认识了她的朋友与同学(有时他(她)们会被邀请来做节目),认识了比我大的她的同龄人在想什么做什么。赵徽与在节目中出现的人在那时都是我的老师。

  终于,有一天,当赵徽象往常一样在独白的时候,我感觉到她那天的心情是沉重的。果然,在节目中,她对一个听众说:她要与成广经济台告别了,去向还不清楚。我不禁也感到了悲伤……

  在几个月后,我在搜索FM101.7(岷江音乐台)的节目时,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但只是几个字,节目就结束了,于是第二天,早早的回家,守侯在216旁,果然,在同样的钢琴独奏曲的伴奏下,一个熟悉的声音又响起了“你好,我是赵徽,这里是赵徽热线…..”那一刻,我感动,我激动,尤如是流浪已久望见了自己家园的游子,我再一次当了赵徽的忠实听友,自然也成为岷江音乐台的听众了。

  时间过得太快,在那些日子里,音乐与赵徽的语音在为我疗伤止痛,我逐渐走出了自己的阴影,走出了难耐的岁月。在以后的时间里,我觉得自己过得很充实很实在,没有了太多的烦恼。

  但时间到了98年(好像是),赵徽再次在电台里说她要离开了,我那时已经治愈了自己的创伤,但对于赵徽的离去,我依旧是忧伤与怀念,于是在成都的各个电台上找寻熟悉的声音,没有了,一年的时间,赵徽的声音与她

  的节目没有再在收音机里出现过。于是我开始到处找寻,甚至在成都的网站上找寻有知道赵徽下落的人,但没有,在那些地方里没有人在喜欢收音机,更没有人知道一个叫赵徽的节目主持人,他们知道得最多的是“太狼”与“风玲”,我悲哀。

  最后,我从一个在成都读过书的年轻同事那里知道,赵徽也许出国了。于是我也断了再在收音机上收到赵徽声音的念头。别了,赵徽。别了,有赵徽声音相伴的日子。

  如果赵徽还在国内当电台节目主持人的话,那我再当她的忠实听众。

  正是有了这段刻骨铭心的收听经历,我的雷登PR216收音机于是成了我的收藏品(尽管现在它已经偏瘫了),感谢赵徽给我疗伤的时间与勇气,也感谢雷登PR216收音机,是它让我认识了赵徽。没有了她和它,我现在也许是另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