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追忆,那些电波里的声音

  作者:海 蓝

  周末,总是这样那样的事。忙碌,让我开始学着把周末的夜晚留给自己。留一盏台灯,打开收音机,调到那些久违的频道,记忆倾刻如潮水般涌出。

  收音机

  对收音机的概念是从小对广播开始。八十年代的农村很穷,温饱还是一种奢望,更不用说电视。为了政策的传播,政府在每家的一个角落安放了广播,那是一种不能自己调频,不能移动的收音机,通过一个广播室传出来。喇叭装在一个近于正方形的盒子里,一根线接地,一根线从外面的线里牵进。每天清晨五点半就开始响起,早中晚各一次,多数是在播出新闻或一些公社的通知等。记忆最深的就是每天听到里面传出小喇叭开始广播啦!那时公社广播站的播音员是一个远房亲戚,每次看到她就想着她所处的广播室会是什么样。后来广播在我同哥的一次打架中给彻底毁坏。而家家也在陆续开始有了电视,从此未再听到广播的声音,那个广播室也从未走近过,儿时里,我们很多梦想都不能说出,它不可以与生活和学习相比。它也不能去实现,于是,很多儿时的梦都在我们的想象中夭折。

  外公家有一个收音机,是那种最古老最大的收音机。每每在外公家呆着时,外公总会抱着它就有声音从里面发出。那时总想去弄清一个盒子为何就能发出声音。但外公总会放在我无法够着的地方。直到外公离世,我也未搬弄过,那成了外公留在世上的遗物,外婆如宝般珍藏,我也未曾去动过,现在那收音机布满了灰尘还放在那个床头柜上。

  再后来上学,在除了生活费之外想存钱拥有一部收音机时,上大学的哥哥在假期为我买了一部德生牌收音机,后来那部收音跟同我南下,而让我可以回忆的节目都是从这部收音机里传递给我的。只是我那么珍惜的它却被同事给损坏,在02年第一次回家时作为一种岁月的见证收藏在那一些是过去岁月的物品里。再后来收音机成了轻而易举的事,小摊上随时可见十元钱的收音机。手机和MP3等里面也都有了收音机功能,我却未再如当初般珍惜过。现在我坐在这里敲文字时,是一部电话上附带的收音功能在传出胡晓梅的声音和她用音乐说的故事。上面的计时器显示为二十八分钟。

  似水流年

  “似水流年”是到南方开始听的第一档节目。周六晚上十点开始,十二点结束,每周两小时,由欧阳婷主持。初期的漂泊生活总是让人难过,于是,每周总是在那些固定频道间转换以排谴那份寂寞。通过“似水流年”认识了鲁冰,会让我珍惜一生的朋友。听欧阳婷的声音,总让我想起北方那轻舞飞扬的雪花。慢慢的飘落到人的心底,然后化作一摊水在心里流淌。干净而舒服。在后来给欧阳婷写了一封信,那时的我可以对着她写上三张信纸,随同包着两本书托去广州的同事帮带到人民北路的广东卫星广播转交给她。我不知道欧阳婷是否收到过,但那是我曾经的情怀。后来在第一次去广州时,同朋友走在广州的大街上,特意让朋友带我到人民北路的电台走过,看着那幢大楼,看那曾经陪伴过我度过夜晚发出声音的地方。后来因了周末,因了总是与朋友在周末相聚,那份听节目的时间总给出让。只是每在周六十点,总会想起是似水流年的开始。后来在网络里会不时听她录制的节目,却总无法有那种用收音机倾听的感觉。在前不久一次无意的收听中,居然又听到了欧阳婷通过电波发出的声音,是“似水流年”由原来周六晚改到每周六,日晚的第一期。发信息给远在郑州的鲁冰说,我在听似水流年。一份遥远又被我拾起。虽然很多已经过去,我们却还在继续,似水流年也还在继续。

  夜空不寂寞

  还是那档深夜十点的谈话节目。胡晓梅主持的“夜空不寂寞”。久违的声音,想想自己初听已是七年前。从她的“女人当道”开始。今天的版头已能听到胡晓梅妈妈这样的字眼。久违的声音里有着一种陌生的熟悉。或者作为母亲的她已经可以更冷调的面对那些来来去去只在电波里相逢的人们。曾经的记忆像电影般入眼,想起她出版第一本《说吧,寂寞》时,买下那本书看后本想与别外一个朋友分享,后来送给了同学,而现在书已不知流落到何处。想起02年底她举办一个我已记不清的节目,在春节和同学聚会之前写了邮件给她。在春节后的一个我已不记得这封信的晚上在她的节目里读出来,念到最后去爬白云山时才知是我的文字。在当时我终于明白那些打进热线的人为何总说激动,虽然我一直认为我很沉着,但我还是被能念到而欣喜。所有播出的文字都会收到一个健康大礼包,价值上百元应是我生平得到最意外钱最多的礼物。深圳离我很近,我没有去取,只是回信说把它送给需要的人。后来工作一直忙碌,这个节目会在记忆里偶尔想起。多年后再听到,听到她在放浅浅那干净的嗓音。这时候的倾听是一种幸福!

  明洁的天空

  如果说胡晓梅的节目理性的话,明洁的节目则感性。她主持的“明洁的天空”在曾经的七点到八点里是让人想躺在床上听着身心完全的放松。喜欢明洁透过电波的声音,软软的,一份声音的温暖沁入到心底一个很小的角落,拔动起一根情的弦后在耳边一直弹唱。在曾经离开广东以为从此不再来时打通了她的电话,本想同明洁说声走了,可能是我的没主题,导播没有转进直播间,说了声会转告就挂断了电话。一直以来都没有过多的倾诉,或者是说在倾听之间我更愿意选择后者,在倾听别人的同时,我在理清着自我,我的倾诉在心里已随倾听而烟般散去。喜欢明洁扮演的粉粉,那么天真的声音,从一个感性的声音里发出,两重天的表现,相信明洁本身在这样的转换中拥有着平衡的自我。只是不知现在粉粉是否还如初?

  邱丽萍

  还有同样是广东卫星广播的邱丽萍。我已不记得当初她主持的那档节目叫什么名字,是在晚上八点到八点半播出,主题是给远方的信。每晚一封给远方的信总让我以为她是在写给我,写给所有如我这般千千万万的人。不知她的节目是什么时候终止或是现在还保留,晚上的这段时间我再也无力倾听。后来在书店里看到她的一本《谁听见婚姻在歌唱》,买了下来,后来让同事带给了欧阳婷,从此再也未听到邱丽萍的声音。不知现在她的是否还会有声音透过电波传出。

  流浪的这么多年里,总会让一些电波的声音去陪伴独行的旅途。谁与谁并不相识,透过电波相逢,然后散去。没有谁知道你来过,没有谁知道存在过!谁都是谁的生命过客,我们只在那些声音里共同相遇!